把美容院带回家的人
美容师也不需要在美容院工作。 每天,钟芊雨拖着30斤的行李箱,里面装满了小型美容仪器、枕头、毛巾、一次性床单、瓶瓶罐罐,穿梭于北京的不同区域,在家中为顾客提供面部清洁、抗衰老、补水、全身按摩、腋下脱毛等服务。
她是一位专门提供上门服务的美容师。 即使到了晚上 11 点,她的手机上仍然弹出来自客户的邀请。 对方的需求非常迫切,还主动帮她付了出租车费,并让她上门。
深夜联系她的客户是一位时装模特。 在家休息了两个月,她终于收到了面试信息:第二天中午开始面试。 她告诉钟芊语,只要通过了,她就会有持续稳定的工作机会。 失业期间熬夜、生活不规律,让她的皮肤暗黄无光。 她想要一次快速见效的深夜面部护理来拯救她的皮肤。
在北京,至少有8000名美容师、美甲师、睫毛师提供上门服务。 此类服务已逐渐覆盖一二线城市,项目也从美容、美甲、美睫拓展到上门化妆、健身、理发等。
年轻白领是支持上门美容服务的重要力量。 下班回家的路上,他们用手机下单,刚进家门就要求美容师到场。
家用美容床
美容师来看的,是都市女孩最轻松的样子。
按照事先约定的时间,钟芊语敲响了门。 开门迎接她的人大多是没有化妆的女士,穿着睡衣,头发蓬乱,偶尔还带着愤怒的表情——对方刚刚和丈夫吵完架。
长期在家工作的人,会请美容师上门服务,方便偶尔出去聚会时涂抹粉底;
钟芊雨观察到,选择上门服务的顾客比美容院的顾客更加多元化。 她在北京房山区的一家美容院工作了三年。 客户的特点是经济条件好、时间充裕、居住在附近社区、年龄较大。 对于他们来说,护肤是健康计划中的奢侈品。
对于前来服务的客户来说,很难总结出共同点。 他们有不同的爱好:有的安装了一个大玻璃柜,陈列着七十、八十瓶香水;有的则安装了玻璃柜。
人们居住的不同地区似乎有不同的护肤理念:居住在朝阳区的白领生活节奏较快,他们会直接表达自己对护肤的需求和想法,而且每次都必须看到明显的效果。做好皮肤护理; 大兴区、丰台区白领更注重价格,对时间和效果的要求排在价格之后。
刚毕业的女孩总是在打折期间购买钟芊雨的服务。 她表示,原价136元的基础面部护理美容院 长沙,她只能承担88元的折扣价。 等皮肤干了,她咬牙加了100块钱给脸上涂了玻尿酸。
很多女性心里都有一个变美的计划。 住在学校的16岁高中生,喜欢化妆。 每个周末回家,妈妈都会给她下单,让钟芊语帮她挑痘痘。 她大方谈及自己的计划:“等我18岁的时候,我要割双眼皮,再做鼻子。”
美容师徐莹的顾客范围是9岁到90岁的女性。这两位相差81岁的顾客都选择了全身按摩项目:前者面部皮肤娇嫩,不适合护理;后者则选择了身体按摩项目。 后者需要全身按摩来疏通经络。
“我需要有人说话”
人们不再喜欢去美容院了。 从事美容服务17年的徐莹越来越清楚地感受到这一点。
时间是一个很大的因素。 徐莹有一个生意客户,是一名“空中飞人”。 每次来北京,我都会在短暂的出行时间里留出几个时段,发给徐莹,让徐莹选择合适的时间过来服务。 如果两人时间不符,她就会放弃美容,继续工作。
徐莹有一次凌晨5点30分带着美甲师去了这位客户家。 两人同时上班,必须在两个半小时内完成美容美甲服务,因为客户要在8:00准时下班。
她和钟芊语都是通过一款应用找到客户的。 据该公司2019年统计,在北京,选择上门服务的顾客相比去美容院平均可以节省57分钟的路程; 选择上门美容的顾客中,7.3%为00后,66.1%为90后; 44.7% 顾客选择晚上通过App下单。
节省下来的57分钟,大部分都被女性用来加班或者提前洗澡。
徐莹喜欢深夜接单美容院 长沙,“夏天白天太热,深夜交通不堵,我开车方便。”
选择深夜美容的人群包括刚刚结束加班的白领;
钟芊雨曾提醒顾客,熬夜会更伤害皮肤,但有些人坚持在睡觉时做面部护理。 原因是她们白天有工作、有约会,留给美容的时间就只有晚上了。
她的一位客户是一位全职妈妈,她长时间呆在家里带着年幼的婴儿。 某年生日那天,妈妈早上带着孩子,下午两点孩子就开始午睡。 趁着空档,她预约了两个多小时的美容服务。 结束后,她立即换上新衣服,化好妆,五点钟就从家里出发,勉强赶上晚上七点的生日聚会。
每周一上午10点,钟芊语准时到一位50多岁的妇女家里报到。 有时,在敷面膜的过程中,顾客会从床上弹起来,往锅里的炖菜里添加一些食材。 护理结束后,钟芊语帮服务对象,两人一起吃了午饭。
饭桌上,大龄妇女用自己的方式照顾年轻人的肠胃:炸羊排、炖肉、面食,每次都不一样。 两人聊起了烹饪、护肤等话题。 钟芊语从来没有询问过这位长期独居的客户的私人生活,因为对方从来没有提到过她的丈夫和孩子。
也有独居的年轻人在护理结束后要求钟芊语留下来,“我点外卖,你跟我一起吃,吃完你就走,我需要有人说话。”
每个客户都喜欢谈论不同的话题。 年轻顾客喜欢和钟芊语聊最热门的医美项目,有的人比美容师钻得还深。
有网友在社交媒体上分享了自己的居家美容经历。 有人从新手妈妈群推荐家庭美容,尝试后发现它是“宅女和妈妈们的救星”; 行走的美容院。
1998年出生的文旭,因为方便省时,一度选择了家庭美容。 她预约了长沙一家评价很高、人气很高的美容院。 她出门时遇到了严重的交通堵塞。 到店后,她错过了预约时间,需要再次预约。 冬天,她更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路上,每周都会请美容师上门给她按摩身体。
但这位自称“懒”的女孩最近暂停了她的美容访问。 在家做美容时经常睡着,一个人呆久了会觉得无聊; 在美容院,她一边做美容一边和闺蜜聊天,“做美容比较有仪式感。”
在她的闺房圈里,养生美容是聚会的新项目,“我厌倦了喝酒和迪斯科”。
在书店修指甲
疫情发生后,社区陆续被封锁。 美容师在这段时间失去了很多生意,而一些美甲师却享受着职业生涯中的小奇迹:坐在车里、蹲在公园长椅上、坐在咖啡店里做美甲。
一家提供上门美容服务的平台偶尔会在七夕和情人节期间推出女王套餐,邀请美甲师、美发师、化妆师同时上门,进行三对一服务。 许多男朋友或丈夫会为他们的伴侣购买一套作为礼物。
来自重庆的龙阳阳提供美甲、美睫毛等上门服务。 她在行李箱里装了300种颜色的指甲油和6盒指尖配饰,因为顾客上门后经常会临时换新款式。
她过去常常在午休时间去客户办公室; 有的顾客喜欢一边看书一边做美甲,她就去书店做美甲; 还有坐在轮椅上的残疾人,在互联网公司工作,订购美甲和睫毛。
龙阳阳要跟上00后的最新品味。 例如,十个手指的指尖必须全部镶满钻石,涂成黑色,并贴上长指甲。 又比如,每个指甲都要涂上不同的彩虹色,颜色要饱满、鲜艳。
一个男人给龙阳阳发消息,想要做浓密的睫毛。 出于安全考虑,大多数前来服务的美容师和美甲师都不愿意接受男性顾客的订单。 接受家庭美容护理的少数男性是女性客户的丈夫、男朋友和父亲。
距离徐莹家最远的订单有60公里。 徐盈每次开车去那里,都要服务一家四口:女主人要产后恢复,丈夫要做经络按摩,女主人父母要全身按摩。
钟芊语还服务过两母女。 母亲来到北京帮女儿照顾孩子。 两人轮流,一个负责梳洗,另一个负责照顾孩子。 还有一个儿子特意为母亲订了按摩服务,因为母亲从老家来北京看望儿子时,提到自己浑身酸痛。
当晚11点,咨询深夜美容的服装模特在睡梦中结束了当晚的美容服务。 钟芊语没有叫醒她,轻轻关上了门,又发了一条短信通知她,等待对方醒来后的回复。
第二天早上,她就收到了面试成功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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